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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事敗 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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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別走的事,愈發松快,“夢見了我什麽?”

“夢見你欺負我。”秦婉展眉一笑,便要朝前去。衛珩大呼上當,他身高腿長,三兩步就將秦婉追上,不由分說,就將她壓在自己和假山之間:“婉婉,你這幾日是愈發的調皮了。”

秦婉抿唇直笑,自秋闈之後,她覺得衛珩和以前不一樣了。以前的衛珩內斂而沈默,渾身陰郁氣質難除。盡管他現在依然陰郁,但行止間明顯自信起來了,縱然和前世那個鮮衣怒馬的輔國大將軍仍然有諸多不同,但這愈發熟悉的感覺,並不是秦婉的錯覺。

衛珩抿著唇,看著她笑。秦婉起先還是微笑,後來便愈發忍不住,捂著嘴笑出聲來。前世之時,衛珩會牽著她在園子裏散步,她有時玩心大發,總喜歡撓他手心兒,起先倒還好,再撓幾次,他就會笑,旋即不顧下人在場,就將她攔腰抱起:“婉婉,你是愈發調皮了是不是?”

秦婉笑得厲害,不多時便微微喘氣,捂著胸口搖頭。衛珩不動聲色的將她摟在懷裏,挑眉問:“笑夠了?”

“笑夠了。”秦婉乖巧的回答,臉兒紅紅的,可愛得要命。衛珩喉中咕隆幾聲,埋頭吮住她豐潤的雙唇。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愈發欲罷不能,笨拙的輕咬她,足足將胸中的氣都用盡了,才心滿意足的松開。

秦婉早就憋得面紅耳赤,如不是被他摟著腰兒,能直接坐到地上去。見她一派被摧殘過的樣子,衛珩憐惜之餘,又輕聲問她:“往後還調不調皮了?”

“不調皮了。”秦婉好容易捋順了呼吸,忙不疊的表示了自己的乖巧。

衛珩這才滿意,和她十指緊扣,慢慢向花廳走去。

宋夷光獨自面對著柳穆清,現下著實有些著慌了。臉兒忽紅忽白,也不敢看柳穆清,哼哼著:“你不要和我說話,我才不想和你說話呢。”

她今日見了自己,就好比見了鬼似的。柳穆清如斯想著,心下一片悲涼:“你就是惱了我也要給我由頭,否則我連伸冤都無處伸。我什麽地方得罪了你,我改還不行麽?”

宋夷光撅著小嘴,跺腳指著他:“你好意思問我麽?你說混賬話臊我,連阿婉都知道了,你讓我的臉往哪裏擱?”她說到這裏,聲音愈發小了,想到柳穆清當時的話,她臉上愈發燙了,“不跟你說了,我要走了。”

那日裏柳穆清吃酒吃得酩酊大醉,只模糊的記得見到了宋夷光,她還生自己的氣。柳穆清記得,自己那時著了慌,生怕宋夷光不理自己,好似說了一些挽留的話,但至於說了什麽,他真的想不起來了。

“夷光,我不是有心的,你知道我那日吃了酒……”見她要走,柳穆清生怕她記恨,若是她真的刻意回避自己……他不敢再想,忙要挽留,“我並非故意想要臊你。”

宋夷光臉兒滾燙,脫口說:“可是阿婉知道了,笑得可開心了。”

柳穆清啞口無言,也不知該說什麽。宋夷光也不知道自己說這些到底是為什麽,氣得直跺腳:“我不跟你說了,我要去找阿婉了。”

她提起裙角,飛快的要跑開,柳穆清立在她身後,咬了咬牙,高聲說:“我不是臊你,我真的喜歡你。”宋夷光腳下一踉蹌,險些摔倒,柳穆清趕緊上前要扶她,但伸出手,又不敢碰她,只僵在原地。他凝視著宋夷光的小臉:“我不是故意臊你,我真的喜歡你。你、你若是願意,我明日就求我娘,請姑爹出面,替我向太後提親……我會好好對你的。”

她本就臉紅,聽完柳穆清的話,臉上更是灼熱,不敢看他,只是搖頭不語。

見她搖頭,柳穆清呼吸愈發粗重,像是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了,心涼得發冷:“你不願意?不願意……也好,往後我不會再見你了,免得像婉兒那時一樣,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。是我配不上你,你往後覓得佳婿,我也替你歡喜。”

在皇帝下旨,封宋夷光為安定郡主之時,柳穆清才深深的明白,為何衛珩平日裏看著沈默而內斂,但不拘是讀書還是練武,都幾乎是拼了命去做。因為秦婉是郡主,他必須要讓自己努力配得上她才可以。柳穆清如今也是這個感覺,他渴望做得更好。但是他輸給了衛珩,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亞元而衛珩是解元,更多的是因為,秦婉和衛珩是心心相印的。

不管衛珩多累多苦,當他轉頭的時候,都會看到秦婉在他身後,默默的陪著他。

而自己,宋夷光似乎並沒有那個心思……

越想越悲涼的柳穆清心中苦澀,望著宋夷光,還是扯出一個笑容來。他笑得比哭還難看,宋夷光小臉皺起,忽的推他一把:“傻子!你會死的,我不想你死。我寧願你不喜歡我,然後好好活著。”

她不如阿婉堅強,阿婉不信怪力亂神,但她不能不信。她已經忘記娘親長什麽樣了,但她還記得,爹爹出征之前,將她舉過頭頂,說:“等爹爹回來,就帶夷光去好好玩好不好?”

她歡快的答應了:“好。”

可是爹爹沒有回來,她等了一日又一日,爹爹始終都沒有回來。直到家裏掛出了白綾,她被太後接到宮中撫養。

期初的幾年,她很乖的等著,一直等著,是爹爹沒有回來。

後來年歲大了,她也不再提爹爹了,她知道,爹爹去找娘親了,將她一人留在了世上。

柳穆清半蹲在地上,被她一推,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。宋夷光怔怔的看他,躊躇著要不要去扶他起身。誰知柳穆清倒像是很享受,仰躺在地上,朗聲笑了好久。那笑聲聽得宋夷光瘆得慌,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就糊在他臉上:“你笑什麽笑!”

柳穆清躲避不及,雪珠子落了不少在嘴裏,他冷得蜷縮起身子,像煮熟的蝦米一樣。他笑了好久,好半天才起身,也不理自己鬥篷上沾染上了雪,望著宋夷光:“你舍不得我死,你心裏是有我的,我都不怕死,你怕什麽?”

宋夷光罵道:“少自作多情了,我心裏才沒有一個成日只會臊我的人。”

柳穆清望著她,忽的抿出一個笑容來,將她的手腕握得緊緊地:“我就是自作多情又怎的?若沒有你方才那話,我往後絕不再見你。但既然你說了那話……要是明知你心裏有我,我卻不能娶你,還不如死了幹凈。”

給他唬得一個屁墩兒就坐在了地上,宋夷光怔怔的看著他,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問:“你們男人……都這幅德行啊?”

衛珩平日裏也是個沈默內斂的人,但她從阿婉只言片語中可知道了,那人和阿婉在一起的時候,才不是那樣子。而眼前柳木頭平日裏何等溫和的人,現在竟然這樣死死鉗制著她,那樣子……就像是看到了一大塊肥肉正眼冒綠光的餓狼。

“什麽都是這德行?”柳穆清並不知道她什麽,手上的力道又慢慢的松了下來,輕輕拭去宋夷光小圓臉上沾著的雪珠子,“你成日叫我木頭,你才是木頭。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,我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。你連自己要什麽都不知道,你才是木頭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這章真的是小甜餅~

嘿嘿~夷光妹兒終於要正視自己了

其實寫這章的時候,歡歡哭出了豬叫_(:з」∠)_

不許笑,都不許笑!

PS:今天日萬活動就結束啦~明天歡歡要當死魚了

更新時間從上午九點改為下午一點~麽麽噠

50 嫡子

衛珩和秦婉十指緊扣往花廳去了, 一直到了花廳外, 衛珩才放開秦婉的小手, 意猶未盡的搓了搓自己的雙手, 待秦婉進去了一會子,他才慢慢的走進去。屋中已然擺好了宴席,一道簾子將廳中分成了內室和外室。內室為女眷所在,太子妃便在其中坐定。等到眾人都進來了,秦桓才笑道:“孤還納悶這是怎麽了,怎的一起出發, 到了最後, 一個個全不見了蹤影。”

秦婉坐在內室不說話,想到方才衛珩親吻自己的事, 臉兒微微發燙。而宋夷光和柳穆清剛進來,兩人神情迥異。一個得知心儀的姑娘心中有自己,滿臉的如沐春風;一個臉上忽紅忽白, 似是擔心著什麽事。

打了簾子進來, 宋夷光迎著太子妃和秦婉的目光,努力憋出一個笑容來。見她似是有心事的樣子,太子妃很是納罕, 笑道:“這是怎了?是不是有心事?”

宋夷光張了張嘴, 還是閉口不言了:“沒有,只是外面冷。”她到底不擅長說謊, 臉兒鐵青。親疏有別,太子妃也不好再問下去, 只是望向了秦婉。後者大概知道是什麽事,只是握了握宋夷光,示意她寬心。

很快,就有人開始布菜了。作為東道主,太子和太子妃自然是要說一番賀詞的。方才眾人一同出發,走著走著,衛珩和柳穆清都不見了蹤影,付華斌一人好不尷尬。他雖是武舉亞元,但到底不善言辭,沒多久就被秦桓問得面紅耳赤。

趁堂哥堂嫂致辭之時,秦婉握緊了宋夷光的手,低聲問:“到底怎麽了?表哥又欺負你了?”

“他沒欺負我。”宋夷光聲音低低的,又緊緊拉住秦婉的手,隱隱有了幾分哭腔,“他要是死了怎麽辦呀……”

見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,秦婉長嘆一聲,只是撫著她的腦袋。若是前世,她自然也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,更何況宋夷光比她更慘,父母雙亡,難保她不多想。她這般傷感,太子妃也知道她有心事,但不再多問,笑著給她夾菜:“夷光多吃一些,我記得你很愛吃這個。”

宋夷光忙起身道謝,但胃口並不好,碗裏很快堆得跟小山一樣。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感染了,太子妃用得也很少,不多時也就不吃了。秦婉被夾在中間好不尷尬,瓷碗中戳碎的米飯比吃下去的還多。相對的,外間則觥籌交錯,一派賓主盡歡的其樂融融樣。一道簾子相隔,內外室之間,涇渭分明。

見秦婉和宋夷光都沒有什麽胃口,太子妃忽的一笑,旋即說:“我這幾日胃口不好,倒是招得你們也不願多吃了。”她說到這裏,夾了些炒嫩枸杞芽兒,“可要多吃一些。”

見她分明不願多吃,為了自己二人還是強撐著要吃,秦、宋二人為表尊重,還是重新拿了筷子。但不想那口枸杞芽兒還沒咽下去,她便吐了出來,秦婉忙起身給她撫背,貼身的丫鬟也趕緊捧了痰盂來。太子妃吐得十分難受,將方才吃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,這才勉強松快了一些,又有人端了青鹽和水來給太子妃漱口。

內室之中味道便有些難聞了,紫蘇杜若忙將窗戶打開透氣。太子妃臉色鐵青,本欲說話,但精神實在短了下來,只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的歉意。太子是未來的皇帝,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後,她素來是不會當眾如此失禮的。況她臉色實在難看,秦桓也從外室進來,見妻子成了這樣,忙道:“阿瑾……”

“哥哥回去吧,有我和夷光呢。”秦婉忙讓人將太子妃扶出去,“今日有客在,哥哥不必分心看顧嫂子,我會好好照顧嫂子的。”說到這裏,她拉了宋夷光,兩人一起跟著出去了。

外室眾人並不知裏面發生了什麽,但見太子妃臉色十分難看的被扶了出來,秦婉和宋夷光神情也焦急萬分跟了上去,皆是明白只怕太子妃突發惡疾。三人齊齊起身:“既然太子妃殿下身有不適,還請太子以太子妃身子為重。”

縱然擔心,但秦桓也知道婉兒之言有理。他是太子,不能在臣子跟前失了禮數,當下笑道:“無礙,太子妃且去歇息一二,孤一會子再去看她也不遲。”又令三人坐下。衛珩深深的望了一眼秦婉,縱然想要跟上去,但還是按捺住心思,繼續與眾人把酒言歡。

甫一出了花廳,太子妃便有些站不住了。命幾個粗使婆子將她擡回主院,秦婉一疊聲吩咐道:“今日吃的全吐了出來,去熬些米湯來,不要跑進油星了,免得吃了又吐。”“趕緊去宣太醫來,嫂子這病來得兇險,一點兒也耽誤不得。”

眾人領了命,各司其職,縱然因太子妃忽然發病而慌張,但卻半點不亂。宋夷光面色沈沈,看著秦婉有條不紊的指揮,不免心生敬佩之意。暗想自己和秦婉年歲相仿,竟然不及她,委實丟人。

今日吃的東西幾乎都給吐了出來,太子妃精神十分不濟,吃了一盞米湯之後,臉色才好看了一些:“今日還是宴請你們呢,我卻先倒下了。還讓你們來照顧我。”

“一家子,不說這些。”秦婉笑著寬慰她,又讓人拿了濕帕子來,細細的為她擦去額上的汗水。太子妃笑得萬分歉意,心中卻著實對這個小姑子高看了幾分,往日只當她是個孩子,但今日,她可是看得真真兒的,指揮下人時有條不紊,這才是天家姑娘應有的氣度。

正值此時,外面進來一個小黃門,身後跟的是太醫院左院判。一進門,先給眾人行禮問安,宋夷光催促道:“別講究這些虛禮了,太子妃殿下身子難受著呢,你還是趕緊看了再說。”

左院判頷首稱是,將手洗凈了,蓋了一張絹巾在太子妃手腕上,這才將手指搭在太子妃手腕上,診了一陣子才問道:“太子妃殿下這些日子是不是嗜睡,怎麽都睡不醒?而後食欲消退,只愛吃特定的東西?”見太子妃頷首稱是,他又號了一次脈,這才起身行大禮道:“恭喜太子妃,已然有一月的身孕了。“

太子妃和秦桓成親多年,一直膝下無子,盡管秦桓從不說什麽,但太子妃一直想要自己為秦桓誕下孩兒,哪怕是個女兒,都好過膝下寂寥。然後成婚這樣多年,她肚子一直沒什麽動靜。太子妃難免心酸,縱然在人前也不避諱,但其中的傷感,只有她自己才知道。

現下左院判說她有了身孕,太子妃驚訝不已,捂住了自己的小腹:“果真是有了身孕?”

“是,臣從醫多年,專攻婦科千金一脈,千真萬確,太子妃殿下的確是有了身孕。如今月份小,太子妃諸多保養,來日必為太子殿下誕下麟兒。”

一時之間,屋中眾人歡欣不已,太子妃生下的孩子,不拘男女都是嫡出,和良娣所出是截然不同的。太子妃喜極而泣,拭去了眼角的淚,才笑道:“我都樂糊塗了,多謝院判為我診治。”又指了一個小丫鬟帶左院判下去領賞和開藥方。待其下去,太子妃笑道:“快,找個人去知會太子一聲兒,再打發人往宮裏說一聲。”

“嫂子,太子哥哥那頭,就我和夷光前去吧。”秦婉忙笑道,前世秦桓和太子妃雖然有孩子,但在秦桓被圈禁之後,那個孩子在某一日高燒,不治而亡。只聽說太子妃當即便失心瘋了,冒著傾盆大雨沖出門去,直到第二日,才在枯井之中找到她的屍體。

所以,這輩子太子妃若能有好結局,秦婉自然是為她和秦桓高興的。

兩人說走就走,花廳之中,秦桓還和衛珩三人吃酒,一聽太子妃有了身孕,便也有些坐不住了,思忖一陣,還是決定先去看看愛妻。因秦婉二人來得快,又被冷風吹了,臉兒紅撲撲的,盈盈含笑的樣子透著幾分嫵媚。付華斌往日不曾見過她,只覺得她很好看,因而多看了幾眼。然而還沒收回目光,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,轉頭才見衛珩縱然對自己含笑,但目光鋒利而冰冷,就像鋼刀一樣插在自己背上。

“付兄。”衛珩懶洋洋的喚了一聲,將面前的酒杯斟滿美酒,“今日縱然太子殿下去了,但衛某仍要敬付兄一杯。你我同日武舉,如今又一同問鼎,實屬難得。付兄請。”他滿飲此杯,付華斌也是爽快之人,吃了一杯酒後。衛珩又將酒杯滿上,笑道,“付兄與衛某一般,皆是武將之家出身,今日又同為太子殿下所邀,如此有緣,衛某再敬付兄一杯,付兄請。”

原本因為柳穆清在而顯得懨懨的宋夷光看了兩次之後,就知道衛珩這人要整治付華斌了,悄悄地拉了秦婉咬耳朵:“衛珩真壞,你也不管管他。他酒量那樣好,明擺著就是要這位付亞元醉死在這裏。”

“我才不敢管他。”秦婉抿唇,“我若是分解勸他,一會子他又多想些,這位付亞元那可是更倒黴。”

說話間,兩人又往來幾回,十數杯之後,付華斌連連擺手,神情也迷蒙起來:“衛兄,酒量真……嗝……”連那個“好”字都沒說出來,就咕咚一聲,一頭栽在桌上睡去了。

命人將付華斌擡到客房裏去歇息,秦婉好笑不已:“你這樣壞,往後誰敢找你吃酒?”衛珩端著酒杯掩去嘴角笑意,懶洋洋的說:“誰讓他看了不該看的人。”

正巧秦桓貼身的內侍總管進來,見付華斌被擡了下去,又囑咐道:“好好伺候付公子。”說罷了,才對秦婉等人打了千,“今兒為太子妃有孕之事,鬧得諸位都未能吃好喝好。太子爺特特吩咐在湖心小築生了烤架,又備了半頭鹿,還請諸位移駕去小築吃烤肉吧。”

方才還不覺得,現下倒是真有幾分餓了。眾人起身往湖心小築去,宋夷光悶悶的走在最前面,不敢看柳穆清,也不跟他說話,讓柳穆清心裏很不是滋味。盡管如今知道宋夷光心中有他,但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總想著些怪力亂神的東西。因為這些可信可不信的東西,讓他倆無疾而終,豈不是可笑?

相比他二人,衛珩和秦婉兩人則是心有靈犀,出花廳之時,秦婉滑了一跤,險些摔下去,好在衛珩眼明手快的將她接住,不然非要滾一身的雪珠子不可。給她將鬥篷的帶子系好,衛珩便牽著她慢慢往湖心小築走去,陽光灑在雪地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輝來。秦婉偷偷將腦袋靠在他手臂上。衛珩順勢將她抱在懷裏,寬大的鬥篷將嬌小的秦婉遮了個嚴實,他柔聲問道:“方才嚇著了?”

“沒有。”方才險些摔在雪地上,她的確是嚇著了,但是那只有力的大手將她緊緊護住,她當即就安心了。不管怎麽樣,衛珩總會保護她的。她如同小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胸口,“只是有些想你了,今日還沒能好好兒跟你說說話。”

他身上稀薄的酒意讓秦婉意亂神迷,衛珩渾身都繃緊了,將她抱得更緊:“婉婉這小嘴,有時說出的話,讓人都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。”他作勢欲親她,秦婉忙掙紮了一把:“沒正經,給旁人知道了,這臉往哪裏擱?”

衛珩良久不語,伸手輕捏她的下巴:“那就先記著,下次再親。”

臉兒微微發紅,秦婉又覺得好笑。自打放榜那日之後,衛珩的確是變了,他變得自信多了。許是因為大放異彩,許是因為自己給了他最明確的回應。他確實變了,秦婉對此十分欣喜。

不多時,前面響起宋夷光的聲音:“阿婉!你還不過來!走丟了嗎?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本章為過渡~

51 往事

聽了宋夷光的催促, 秦婉忙應了一聲, 趕緊去了。四人一起上了湖心小築, 宋夷光今日本就沒有怎麽吃, 見了那鹿肉,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。美滋滋的坐在烤架前,拿了小刀割了肉來烤。鹿肉一放在烤架上,便滋滋作響,很快就滲出肉香來。宋夷光蘸了醬汁,美美的吃著, 又烤了一大塊給秦婉。

她一人玩著小刀, 看得柳穆清心都揪緊了,忙上去將她手中的小刀奪下來:“女孩子玩什麽刀子, 我來給你烤。”偏生宋夷光是個豪放派的,烤出的鹿肉都是三兩口吃不完,秦婉端著盛著鹿肉的碟子, 好不尷尬。她脾胃有些弱, 想吃又怕克化不動。

衛珩洗凈了手,接了她手上的盤子,將裏面大塊大塊的鹿肉撕成小塊, 這才飽蘸醬汁, 送到秦婉唇邊。後者略紅了臉,還是大方的吃了。鹿肉肉質細嫩, 蘸了醬汁,更是好吃, 秦婉慢慢的嚼碎了,這才咽下,對衛珩笑了笑:“很好吃。”

他笑:“覺得好吃就好,你身子弱些,難免克化不動,還是少吃些鹿肉為好。一會子問問可有其他吃食,我去端一些來給你吃。”他說到這裏,見秦婉紅了臉,故意用粗糲的指尖去摩挲她的小臉,糊了她一臉的醬汁。秦婉氣得掄起小拳頭錘他:“我再不理你了。”

話雖如此,她到底還是笑起來,紫蘇忙取了手巾,蘸了水給她將臉擦幹凈。那頭柳穆清給宋夷光盛了鹿肉,見她苦著小臉,依舊不敢看自己的樣子,心酸得厲害,蹲下身子仰視著她,問道:“夷光,你心裏有我麽?”

宋夷光身子抖了一下,不敢看他:“我怎麽知道?我要是知道我就不煩惱了。”自小及大,秦婉和柳穆清可以說是她最重視的兩個人,秦婉不必說,她什麽話都敢告訴秦婉。但是柳穆清……他們會吵嘴,柳穆清現下雖然會讓著她,她本來還想著,柳木頭總算是知道讓著女孩子了。

結果,柳木頭讓她,並不是因為她是女孩子,而是因為……他喜歡她,只是這樣而已。

聽了她這樣的回答,柳穆清笑起來,握住她的手:“自己都說不知道,那想必心裏是有我的。”說到這裏,他正色道:“夷光,怪力亂神的東西,我不信,你也不要信。”她說到這裏,又看向了秦婉和衛珩,“我很羨慕衛師弟,我渴望有一日,我也能像他一樣,能光明正大的牽著我心儀女子的手。”宋夷光並不說話,目光下移,落在了他緊緊牽著自己的手上,哼哼著說:“你不是牽著麽?”

柳穆清頓時尷尬,咳了一聲,將她的手牽得更緊:“我今日所言,都是肺腑之言。若你願意嫁給我,我會求姑爹出面,替我提親的。我知道自己現在還不夠好,但我會努力配得上你。”

小築之中不過這樣大,他聲音雖小,但衛珩耳聰目明,聽得十分清楚。他啜了幾分笑容,望了柳穆清一眼。他自然是明白的,現下柳穆清這種有些誠惶誠恐的心思,恰如他當時不知婉婉的心思,笨拙的問她是否願意等自己有所成之時下嫁。

現下自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,但柳穆清……

他眉宇間縱然還有陰郁,但那幾份玩味的笑意瞞不過秦婉的眼睛:“怎了?”

“無事。”他搖頭。

皺著眉頭想了一陣,依舊不知他在笑什麽,秦婉雙手捏他的臉:“笑什麽呢?”他臉上軟乎乎的,捏著十分舒服,就算是前世,秦婉也從未像這樣一般捏過他,一時欲罷不能,早將他笑什麽這件事拋之腦後了。她纖細的小手就在自己臉上捏來捏去的,衛珩也不攔著,直到自己臉頰都給捏紅了,她才放開,笑瞇瞇的夾了鹿肉吃,衛珩順手捏她小臉:“你啊,看著溫婉知禮,實際上還是個孩子。”

秦婉反駁說:“我未曾及笄,本就是孩子。”

“既然要當孩子,那就要聽話。”衛珩挑了挑眉,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連那股子陰鷙都消散無餘。他飛快的撐起身子,雙唇蜻蜓點水一樣在秦婉唇上碰了碰,又坐好,自顧自取了鹿肉來吃。這一系列舉動行雲流水,一點反應的時間也不給她劉,將她臊得厲害,背過身再不理他。

自打她那日應了衛珩之後,這人倒是變了不少,再不像往日一樣,吃醋了還要說混賬話來嗆她,如今他就算是撚酸,也從不會往她身上遷怒,只會默默的整治對方。看著衛珩掩不住的得意,好似偷腥的貓兒一樣,秦婉就好氣又好笑。問道:“這些日子,溫一楓可有為難你?”

“他即便想為難我,也不會在這種時候。”衛珩淡笑道,想到溫一楓每每看向秦婉的眼神,他便生出一股子厭惡來。他說罷,餵了一塊鹿肉到秦婉嘴邊,說:“你放心,陛下剛賜了賞賜,闔京上下都盯著衛家,他若是有什麽舉動,太容易暴露。他那樣陰毒的性子,勢必十分想要保持自己溫潤如玉的美名,怎會做這樣打草驚蛇的事?”他說到這裏,忽又笑起來,“別擔心,我又不是什麽傻子。”

秦婉含笑不語,乖順的任他撫摸自己的小臉,柳穆清和宋夷光還在說著什麽,衛珩也無心去聽,指尖滑膩的觸感讓他滿腦子想入非非。不覺紫蘇和杜若忙齊齊擋在兩人身邊,低聲道:“郡主,太子殿下過來了。”

忙從兩人之間的縫隙看出去,的確見秦桓正上了浮橋。衛珩悻悻舍了秦婉,後者則坐在一旁吃鹿肉,一派和睦的樣子。秦桓上了浮橋,笑道:“是孤的不是,失禮了。”內侍總管提了一個食盒,忙擺在了桌上:“是奴才的不是,竟忘了郡主脾胃弱,還請郡主用一些菱粉粥。”

秦婉忙謝了內侍總管,盛了半碗胭脂米粥來吃。秦桓徐徐看過眾人,忽問道:“怎的不見付公子?”

秦婉正吃粥,險些被嗆了。罪魁禍首倒是淡定:“付兄吃醉了酒,和寧郡主令人將其搬到客房之中去了。”

應了一聲,秦桓又讚了秦婉幾句。待其吃了一碗米粥,這才笑道:“婉兒,隨為兄去走走吧。”秦婉也正好想問問太子妃的情況,也就起身隨秦桓走了。在太陽的映射下,地上的積雪慢慢融化,地面濕滑。秦婉跟在秦桓身邊,問道:“方才出來得急,也不曾問一問太醫嫂子的狀況。”

“她很好,只是這是頭胎,難免看顧精細些。現下動也不敢動,躺在床上,吃了一副安胎藥。”說到愛妻,他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,看來早就盼望著能和太子妃共同孕育孩子了。

得了肯定的話,秦婉也放下心來。兄妹倆沿著湖邊走了一會子,剛轉過假山,秦桓忽的停下了腳步,看向了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堂妹:“婉兒……和衛珩似乎感情很好?”

聽他這話,秦婉頓時一怔,尋思著只怕是方才被秦桓看去了,一時靜默不語。秦桓負手笑道:“哥哥也是那個年齡過來的,未必不知你什麽心思。只是,不拘是否心心相印,萬不可再進一步了。你尚且有孝,即便要議親,也是出孝之後的事。”

秦婉忙稱是,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和衛珩情難自禁……不覺紅了臉龐。秦桓長嘆一聲:“只是有一句話,我也要告訴你。你知道……皇祖母不喜衛家,我得知的消息,你未來的夫婿,皇祖母中意之人,溫一楓,或是柳穆清。”見秦婉臉兒驟然變色,秦桓也覺得妹妹應該有知情權,“溫一楓你知道的,不拘是家世、人品、相貌,和你都是配得上,加之他頗負盛名,皇祖母對其很是喜歡;柳穆清縱然如今縱然功名不顯,但和你青梅竹馬,又是你表兄,更是信得過的。”

早就知道太後中意溫一楓和柳穆清,所以秦婉只過了片刻,便坦然起來:“哥哥也瞧見表哥和夷光的樣子了,只怕也不必再想。”

“正是。我瞧著夷光很喜歡柳穆清,他二人若是兩情相悅……皇祖母極不放心夷光,說她那性子怕欺負人,更怕被人欺負。若是柳穆清,想必皇祖母是信得過的。”說到這裏,秦桓轉頭看向秦婉,“溫一楓此人,你也可以考慮一下。”

“不必考慮了,溫一楓那人……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秦婉淡淡說道,想到前世的事,她忽的覺得背後一陣發涼。如今想想,前世很多事情,這輩子都沒有改變。比如孟嵐還是想要引誘父王,或許她重生回來,只能改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,就還是一一發生了。

見妹妹竟然對溫一楓給出這樣惡劣的評價,秦桓也不好再說什麽,嘆道:“你倒是很有主見,也聰明,不怪父皇喜歡你。若是小四有你一半省心,父皇也不會下了重手。”他說到這裏,頓了頓,“今日太醫院正給傳進宮裏去了,說是小四這幾日絕食,身子都被拖垮了。”他說到這裏,忽的嗤笑出聲,“她自記事以來,父皇便是皇帝,自然不知世上疾苦,更不知道,父皇在還是太子之時,被趙王轄制成了什麽樣。父皇此生最恨便是有人脅迫自己。”

說到底,是四公主根本不了解皇帝,她只覺得皇帝會心軟。但是皇帝在受過趙王之亂後,自然不願再受任何人的脅迫。而偏偏四公主恃寵而驕,辱罵舉子的事就讓皇帝被架在火上烤,她偏偏不思悔改,用絕食逼皇帝改了主意將她放出來。

朝令夕改,於皇帝顏面上也十分的過不去。更不說皇帝痛恨威脅,更不會輕易饒過四公主了。

見妹妹不說話了,秦桓笑著摸她的小腦袋:“不知你知不知道,小四似乎很喜歡衛珩。她此次被禁足,似乎將這罪名算到了你頭上。”

“她即便不喜歡衛珩,以她的性子,這罪名必然是我和夷光的。”秦婉自嘲一笑,“怕連三哥哥都是這樣想的。”

秦儀和四公主如何作想並不重要,但前世的仇……想到前世,秦婉忽的沈默了下來。若真如她所想一樣,有些事她無力改變,那四公主如此癡迷衛珩的事,是否也沒有改變呢?

若真是如此……想到前世,秦婉渾身都冷了起來,手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。

前世她體弱多病,即便是有了孩子,也很難保住,衛珩也從來不提此事。秦婉一直在調養身子,希望能夠生下衛珩的孩子。後來,衛珩出征後,她有了身孕。滿心歡喜的等衛珩回來。

可惜,沒有等回來衛珩,反倒是等來了柳穆清的死訊。她受驚之下小產,半月崩漏不止,剛有了些起色的身子被迅速拖垮了,盡管她盡力支撐,還是沒能等到衛珩回來的時候。

若前世四公主也像這輩子一樣迷戀衛珩,那麽柳穆清的死訊會傳到她這裏來,就是必然的事了。前世秦儀得勢,作為唯一的同母妹妹,四公主要什麽沒有?衛珩自然也不在話下。

念及此,秦婉渾身冰涼,揚起一個冷冽的笑容來。不管是什麽緣故,導致了她前世受驚小產,這輩子,誰都別想再把她和衛珩分開!

作者有話要說:

其實婉寶寶前世是懷過孩子噠,不過被人害了,一屍兩命。

小虐怡情,大虐傷身~

看我真誠臉~

對於後媽這個事吧,其實小天使們也不用這麽反感。因為古有五不娶,其中之一就是喪母長女不娶~因為沒了娘的情況下,長女要接替主母的位置,掌管家裏所有事

然而婉婉正好是沒了娘的長女,所以說,在很早之前,就想好了要給雍王安排一個新王妃,只是這個角色的性格一直沒有想好。

在前幾天終於想好了,結果小天使們紛紛表示了醜拒,歡歡也很絕望啊_(:з」∠)_

天下的後媽不是一般黑的,這個後媽是個很好的妹子,還有個萌到爆的屬性嚶嚶嚶

52 相國

自東宮之中回來, 宋夷光整個人都怪怪的, 素日裏愛說愛玩的性子, 如今卻是一反常態, 變得十分消沈,連平素最愛吃的東西也都不吃了。秦婉看在眼裏,知道她所為何事,數度想要開解,但她總是心不在焉,讓秦婉仿佛得了個團成球的刺猬, 根本無處下口。

這日秦婉起得很早, 將這幾日的賬目看了,料理了幾樣事情。宋夷光這才醒來, 兩人草草吃了早飯,秦婉便將宋夷光帶出門了。待立在相國寺山門前,宋夷光小臉皺起, 不明所以的看著秦婉。

後者只是笑:“你我自小都在一起, 你那點心思,我難道不明白?你總說自己防人克人,我今日就帶你來, 好好給你驅驅邪。”

“我又沒有中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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